谦金

【楼诚】定南城(二十四)改名

这章大哥也改名字了。睡了,各位晚安!

定南城 24 改名

明台看着楼如海的眼色,试探性地问到,

 “大哥,要不你也改个名字吧,这样我们一家人就齐整了。” 

楼如海没一口驳回明台,看起来倒是饶有兴致,

 “改成什么?”

 “我姓明,阿诚哥姓明,那你也姓明,就叫明楼?”明台煞有介事,认真地给楼如海推了一通。

 “明楼?”

楼如海仔细地琢磨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

 汪芙蕖逝世之后,楼如海心里也多了一份不安。他十一二岁的时候穷,又赶上饭量最大的年纪,每天就盼挣一份花不完的家业,银似流水,富贵如海。于是才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也咬着一股狠劲从死路里闯出一条生关来。 

如今他衣食无忧,家财万贯,自然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敢想的。今非昔比,可总有句话时不时跳出来,给他个警醒。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收一收也好。 

楼如海摸了摸明台的小脑袋瓜,明台也顺着在他手心蹭了蹭。 

“听你的,以后就叫明楼了。” 



汪芙蕖这一死,南城且有一阵子动荡。日本人急需找一个声威并重、又肯向他们效力的人来接替汪芙蕖的位子,原先汪洋派的人眼看汪家树倒猢狲散,也纷纷另谋出路。而这些人最中意的下家都不外乎两个:明楼和王天风。 

可楼、王二人哪里是好相与的。当初如若能拉拢这二人,或者能投到四海帮、风云会里,又何至于退而求其次,找上汪家? 

但汪家只剩汪曼春一个女流之辈,撑不住是早晚的事。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试试了。多走动总没坏处,任他哪位爷,也难伸手打笑脸人不是?

 明家闭门谢客。王天风这几天收拜帖收到手软。王天风的态度也很干脆,客不见,事不办,礼不退。他往屋子里一坐,小酒喝着,小风吹着,吐沫星子溅不着,黑砖头挨不着的。可怜了郭骑云,见天在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王天风平复郭骑云情绪的法子也很简单——收的东西分郭骑云一点。他吃肉,总得让底下人有口汤喝。 



六月的天本就让人倦困乏力,什么事都难提起精神。雨连下几日,空气里湿气重,到处水唧唧湿哒哒的,浑身上下也透着一种不耐烦。

自汪芙蕖的丧事后,汪曼春人瘦了一圈,窝在屋里不愿出来。她此刻懒懒地靠在绣枕上,听着下人一一回禀外面的情况。她本无心管那摊子事,可这一大家子总要吃喝。汪芙蕖撒手人寰,里里外外的,不指望她还能指望谁?

 听说她的人在楼如海那儿吃了闭门羹,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只要人不散,汪家就不算完。

 师哥到底还是为她打算的。 

丫鬟看汪曼春情绪不高,便讲了楼如海的事给她解解闷。 

“楼大爷改名叫明楼了。” 

汪曼春不甚在意,将茶盏搁在矮几上,没什么兴致,

 “他叫什么都是我师哥。” 

丫鬟却还在兴头上,不住地跟汪曼春说些茶余饭后听来的闲话,

 “别人家都是小子跟老子姓,他们家倒好,大哥倒着跟捡来的弟弟姓。” 

一丝异样浮上汪曼春心头,她坐起身子问丫鬟,

 “你说什么?” 

“楼大爷跟着明台姓啊,怎么了?”

 “不是,是上一句。”

 “哪句?捡来的弟弟?小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明台是孤儿,是楼大爷收养的。” 

对啊,明台是孤儿,哪来的什么哥哥?那之前师哥房间里,咳嗽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汪曼春头隐隐作痛,她轻按着太阳穴,却不愿意放过这蛛丝马迹。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细节被自己错过了。



 梁仲春跑前跑后,忙着给明诚联系新学校。今天好容易把校服递到明诚手里的时候,明诚摸着新料子,却说不想读书了。

 这话正好落如明楼耳朵里,他示意梁仲春去忙,自己坐下,想和阿诚聊会子天,也知道知道阿诚心里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不想读书了?” 

阿诚有一说一,在大哥面前,他无事不可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确实让他对读书心灰意冷了。 

“读书没什么用处。”

 “那做什么有用?”明楼抬眼望着阿诚,只是不解,并无责备。倒是阿诚,局促地站在原地,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反正我不想读书了。”阿诚声音低下来,似小孩撒娇耍赖。

明楼也不咄咄逼人,退了一步,问阿诚今后的打算。

 “那你接下来干什么?” 

“我想跟着大哥。”阿诚说这句话时抬起了头,目光澄澈地盯着明楼,期待着他的许可。 

“混江湖?”明楼给他每天的营生择了个说法出来,瞧着阿诚的反应。 

阿诚觉得似是而非,又觉得此时不能犹豫,便点了点头。 

明楼笑了,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 

他不知道怎么跟阿诚说,他小时候有多羡慕那些能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孩子,有吃有喝,不用担心明天睡哪里,下雨下雪的时候头上有个顶棚。他曾经难以企及的奢望,竟然是阿诚迫不及待想逃离的生活。 

读书苦,混世也苦。可混世这份苦,阿诚未必知道。

 “梁仲春!”明楼喊了一嗓子,中气横贯厅堂。

 梁仲春忙不迭地跑进来,边跑边应着, 

“来了来了!”

 “拿账本来。”明楼把袍子一撩,抖了抖下摆的尘土。

 梁仲春愣了一下,又去看阿诚。阿诚也不明就里,疑惑地回望梁仲春。 

多说多做少打听。

梁仲春最知道明楼的脾气,他不等明楼再张口,便转身出门。

 明楼没指明说要哪本,梁仲春也不自作主张。他派人去明楼账下的茶肆、赌坊、饭庄等各处大小买卖生意,一一跟柜台要了账本回来。

 以往明楼查账,都是等月底,当天指定两个账房先生,随走随查,查哪是哪。有时候明楼心血来潮,连夜突击查账也有过。 这次明楼是什么意思,梁仲春还真揣摩不透。 



一尺高的账本,在偏厅的方桌上摞了两摞。 明楼随意地翻着,没怎么挑拣,把其中一本抛向阿诚。阿诚凌空接住,摊开在手里一页页翻看。

明楼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由扬起了眉,眼角多了一分笑,心情似乎不错,

 “半个月内,这上面欠的账,你若是能要回十分之一,那上学的事,便由你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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