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

【谭赵ABO】嗲精统治世界(二十)

20 摊上这样的媳妇儿,便宜你这个人了

赵启平搬着一箱果汁回办公室的时候,万万没料到他会再见到叶棠。叶棠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双手撑着多出一截的窗台,右手食指无规则地敲打着边沿,背对着他。

赵启平看到那个背影时,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不是惹不起叶棠,也不是为了谭宗明而争风吃醋,就像在盘子里看到芹菜一样,是单纯的嫌恶。

叶棠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身回头,目光涉及赵启平的瞬间,嘴角挂上一个与之相配的习惯性微笑,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好久不见啊,赵医生。”叶棠跺跺脚,自然地向赵启平走过来。

“医院是什么地方?来见我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所以叶大明星还是少见我的好。”赵启平抱着箱子,不着痕迹地绕开他。

箱子是实木的,赵启平抱着颇为费力,但他并没有放在地下或者假手于人的意思。叶棠存了个心眼,往里瞧了几眼。

七瓶颜色各异的果汁。可吸引他注意的不是果汁本身,而是这瓶子。瓶口处有几个字母,一个德国牌子。左扬家有一整套玻璃杯都是这个牌子的,叶棠记得。自己有次失手把其中一个杯子打碎了,左扬当时没说什么但也黑了脸。叶棠买了一套赔左扬,内地没得卖,是纯德国进口的,当时等清关都等了半个多月。

回想玻璃碰到大理石地面再瞬间碎裂开来的声音,真让人怀念呢。

叶棠盯着那箱精致易碎的瓶子,突然来了兴致。

“你知道么赵医生,我一点都不嫉妒你长得好看,也不嫉妒你学历好人又聪明,我就嫉妒谭宗明喜欢你。”

“你很坦诚,”赵启平早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腾不出手来刷卡开门,只想把叶棠打发走,“可你也应该明白,这话跟我说一点用都没有。”

“哦?真的?”叶棠一伸手,迅雷不及掩耳地从箱子里抽出一瓶果汁,在手上颠了颠,抛起来又接住,“有没有用总要听完再下结论吧。”

赵启平扯了扯嘴角,事已至此,他索性放下了箱子,不急了。

瓶子里是殷红的蔓越莓汁,像娇艳欲滴的玫瑰,又像血。叶棠接着道,

“我自负在圈子里皮相也是胜人三分的,我认识谭宗明比你早,他情儿一直没断过。我看着这些人来了又走,见过他花钱花时间花人脉,可没见过他花心思。你轻轻松松、一蹴而就,越过所有人站在他身边,就那么明晃晃地碍着眼。我们一个个求不着巴不得的东西,你得到了,偏偏你还不怎么喜欢他,你说我该不该讨厌你?”

赵启平舒了口气,有些可怜叶棠——这场戏里满脸油彩的跳梁小丑,滑稽幼稚又可怜,而这可怜还都是他没读过书又被左扬保护得太好的大脑能作出的少数死之一。

赵启平前两天车被人划了,前盖上一个个的大圆圈,漆都掉了,一看就是用改锥之类的尖锐物什划的,想说不是故意的都不行。

新车,赵启平宝贝着呢,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气得够呛,开到4S店修的时候脸都是阴的。韦天舒乐观,一边把车钥匙交代给小哥,一边开导他,

“你看你这车锃明瓦亮的,往路灯下一放多晃眼,所以有人看见就起了歹心了,随身掏出钥匙啊,小刀啊就划了。你说他能捞着什么好处么?捞不着。他就是为了恶心你。所以你得换个思路,这车一喷漆,立马跟新的一样,过两天你就忘了这茬了。但那孙子,这辈子,只要是见着新车他心里就不舒服,就膈应,就嫉妒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他每天都这么折磨自己,跟在地狱有什么区别?你甭管他,就让他这么活着,这就是他最大的报应。”

话说得在理,赵启平宽了心,这事儿就翻篇了,但现在想起来还真应景。

将自己的不幸归咎于他人的人,一生苦闷,孑然无依。但其实无时不刻在接受这种刑罚的人,只有他自己。


不过这个道理他不想跟叶棠讲,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圣母,没有教化每个人的义务。赵启平要做的,就是时不时地给他添点堵,让蠢货继续保持比迪奥真我还真的英雄本色,最好把智商编进DNA祖祖辈辈遗传下去。

拿一瓶果汁当威胁,就这智商基本告别自行车了。

“要砸赶紧的,砸完我好去吃饭。”赵启平一猫腰又抄出来一瓶蓝莓汁,递给叶棠。叶棠狐疑,随即嗤之以鼻,

“好东西来得太轻易,都不稀罕了吧?”

赵启平踹了踹脚边的箱子,

“几瓶饮料而已,算什么好东西,砸了就砸了,不叫事。”

叶棠笑了笑,把瓶子递过去,

“是我唐突了,赵医生大人大量,这个还你。”

赵启平伸手去接,叶棠先一步松手,赵启平手指将要触碰到瓶身的瞬间,瓶子擦指尖过,急剧地坠向地面。

“啪!”瓶子落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玻璃一下碎开,溅起的玻璃渣甚至跳到了赵启平的手心。

叶棠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退开两步,

“怎么没接住啊?可惜了可惜了。”

赵启平冷笑了一声,叶棠,你真是个好演员,不过,也可惜了。

果汁顺着地面迅速蔓延开,像皮肤下蜿蜒交错的血管。韦天舒闻声一下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袖子往上一撸,

“怎么回事?骨科还有医闹的?”

看见叶棠时,韦天舒嘴角翘了翘,给赵启平递了个眼色,一边向叶棠冲过去一边嚷嚷,

“今儿个必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医闹火葬场,谁都别拦我,告诉你,不好使!”

赵启平随机心领神会,一把抱住叶棠,

“千万别动手,他脾气暴,打起来吃亏的是你。”

韦天舒叫嚣着要动手,赵启平拼命扯着叶棠,谁落了下风显而易见。一推一搡之间,叶棠发出一声嚎叫,神情痛苦而扭曲,整个人顺着走廊墙壁滑到了地上。

韦天舒愣了一下,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我一个指头都没动着他。”

赵启平蹲下去检查叶棠的伤势,叶棠冷汗都下来了,紧咬着下唇不说话,身体在发抖。赵启平轻轻摸了摸他左肩突出的地方,

“脱臼了,没事,装上就好。”

叶棠还对自己刚才稀里糊涂一下就脱臼了耿耿于怀,极其不信任地看着赵启平,说话都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们科,现在还有、有没有别的医生?”

“还有两个实习医。”赵启平站起身,开了办公室走进去,由着叶棠呆在楼道里。

“我要实习医。”叶棠尽力吐出最后一个字,脸色白得像纸。


一个小时以后,警局。

李熏然出警回来,刚下车,就看到了另一辆警车上下来的赵启平,韦天舒。韦天舒带着暗暗的兴奋和一点小刺激,赵启平跟领导视察工作一样四处打量着警局,一脸坦然。

李熏然上前问到,

“出什么事了?”

“故意伤害。把人家胳膊卸下来安上去,再卸下来再安上去,再卸下来再安上去。”没等赵启平吭声,旁边的小干警就抢先一步回答李熏然。

“太残暴了。”李熏然惋惜地摇了摇头,拍拍小干事的肩,“这样吧,他们俩我来处理,你去录一下受害人的口供。”

小干事一走,韦天舒一步上前,双手拉住李熏然感激地摇了摇,

“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然然,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熏然抽回手,正了正帽子,换上一个职业性微笑,

“韦大夫,你多心了,我主要是怕你们给院长丢人。”

“对对对,”韦天舒赶紧点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一人超生,全村结扎。我们丢人院长不是也跟着抬不起头来么。”

“行了,去做个笔录,凌远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你们俩呀,少惹点事。”李熏然转身上楼,不忘继续教育韦天舒,“还有,叫我李警官。”

韦天舒被训得和孙子似的,不住地点头哈腰。赵启平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极力忍着,脸憋得通红。

他们俩没注意,先上楼的李熏然,在拐角处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然然,然然也是你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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