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

【谭赵ABO】嗲精统治世界(十六)

16 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


谭宗明当晚就发高烧了,38度6,昏昏沉沉地说胡话。他又做梦了,梦里白马飒沓,疾驰如风,在他面前一闪而逝,谭宗明扶着树干坐下,他跑不动了,他不追了。

早上起来赵启平才发现谭宗明烧了整整一夜,立马去端了热水和退烧药。谭宗明脸呈现不太正常的绯红,接过杯子,看着赵启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你走吧。”

赵启平随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嗯,我马上就去上班。”

谭宗明抓住赵启平不停掖被子的手,触及皮肤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似的突然放开,

“我是说,你别回来了。”

“为什么?”

赵启平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又马上后悔,有些局促地别过眼睛,不去看谭宗明。谭宗明深呼吸,准备回答,却被赵启平先一步打断,

“等你好了再说。”

赵启平撂下这句话就走,几乎是逃出门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怕什么呢?习惯了安逸怕再漂泊?习惯了温暖的巢穴怕灯红酒绿的世界?

开什么玩笑?他是赵启平啊,是浪子,是嗨,是香水是酒,是红尘,他本身就是花花世界啊。


这一天赵启平都有些心不在焉,几分钟瞟一次挂在墙上的电子钟,能把墙盯出个窟窿。真到了下班他又不想回家,也不知道一天盼到晚盼了些什么。韦天舒路过赵启平办公室,一打眼发现人还没走,拿着手机不停在桌上颠来倒去,显得烦乱不安。

韦天舒进门,一抬屁股坐到了办公桌上,

“还不走?”

赵启平向后撤了一下椅子,站起身,

“这就走。”

韦天舒先行出门,赵启平跟在后面,依旧低头看手机。韦天舒突然回身,一把抢过赵启平的手机就跑,赵启平在其后紧追。

韦天舒一转弯溜进了拐角,背抵着墙喘气,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怔了怔。见赵启平追来,韦天舒把手机伸到赵启平眼前,上面是谭宗明的通讯录界面。韦天舒用鼻子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回给赵启平,走了。

这是赵启平想打但没打的电话,韦天舒知道。以前赵启平对alpha分寸拿捏极好,电话该隔几天打,什么火候说什么样的话,推拒几次见一次面,游刃有余。这次赵启平变了,他想打谭宗明的电话但没打,他在克制自己,他在欲擒故纵。战略兵法韦天舒不懂,也懒得琢磨,但他知道,在赵启平“欲擒”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冬季天黑得早,刚五点夜色就沉了下来,街边路灯依次亮起,给寒冷黢黑的城市添了一丝人味。赵启平打开别墅门,家里的地暖一下消融了他身上的寒气。屋子里黑漆漆的,看样子谭宗明在房间待了一天没出来。赵启平摸到开关,习以为常地开灯,洗了手去厨房做饭。

一个香椿拌豆腐,香椿焯熟沥干,搁了盐、米醋、芝麻油,和嫩豆腐稍一搅拌。炒了两个热菜,西红柿鸡蛋和清炒芹菜。鸡蛋加葱花打散,变金黄之后出锅。炒西红柿时滴几滴生抽,放蒜末,焖三分钟,起锅时把炒好的鸡蛋倒进去,一掀盖整个厨房都是香气,颜色鲜亮好看。清炒芹菜简单一些,等油热了以后先把花椒大料进锅,煸香再用漏勺捞出来,再下芹菜翻炒,变软变色之后倒出,清香不油腻,又带植物纤维。

赵启平不太会做饭,这三个菜都是看一步做一步,在网上现学的。出锅的时候尝了尝,自己觉得味道还行,就给谭宗明端楼上卧室了。

卧室里暗沉沉的,比客厅暖和些,耳畔传来谭宗明均匀的呼吸声。赵启平摸黑把餐盘放在床头,自己坐在床边,看着谭宗明的睡颜出神。

要叫他吗?再睡会头疼吧?病了一天也不知道好点没。

赵启平掀开被子一边,脱了鞋,轻手轻脚地躺上去,怕挤到谭宗明,只是贴着个边,躺好后也不敢多动。屋子里的温度让倦懒和困意潮水般袭来,赵启平眼皮渐沉。

迷迷糊糊的,赵启平感到腰上一重,谭宗明的手搭了上去,搂着他往怀里带了带。赵启平无意识地贴近,腰背挨着谭宗明的前胸,蹭了蹭枕着的那只手臂。睡梦中的谭宗明安抚性地拍了拍赵启平,像在哄孩子入睡。

九点多的时候,赵启平转醒,一睁眼,正看到谭宗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如何形容这目光呢?

人间四月,春光正盛,杏花吐妍,莺啼燕舞,这一日的晴空和无边光景都揉碎了放入桃花酒里,不及谭宗明此刻目光灼灼。

赵启平有片刻晃神,回过神来又按着眉心轻笑,

“本来是叫你起床的,我倒睡着了。”

谭宗明不急着起身,伸了个懒腰,

“我好像闻到饭香了。”

赵启平下楼盯着微波炉又把饭热了一遍,重新端给谭宗明。谭宗明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时点点头,露出一个赞叹的表情。赵启平在一边端着杯子,眯着眼睛欣赏谭宗明的吃相:从容不迫,饿了一天依旧愉悦享受,天生的优雅。

吃完饭,赵启平没有回自己屋子,把电脑搬过来在一旁打游戏,陪着谭宗明。谭宗明精神略有起色,戴上眼镜开始处理积压了一天的公务。赵启平公事上不多话,只是看着谭宗明杯子里见底了就起身倒水,一会儿把水果削好切块码在盘子里,顺带把药按一次的量放在谭宗明手边。

赵启平全程很静,只把东西放下,不说话,也不打扰他。两个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屋子里只有敲键盘的声音。


谭宗明忙完已经过十二点了,刚才赵启平最后给他续了一次水就去睡了。谭宗明端起水把药顺下去,水还热着。

早上说的话,不是因为养不起赵启平,也不是烦了,是谭宗明不想强留。心不在他这儿,他把人圈着,就像金丝笼里关着鸟儿,怪可怜的。

有的鸟儿爱金丝笼,开了门也不出去。因为它们知道外面都是秃树杈和荒草丛,还得为了烂肉臭虫被别的鸟儿啄眼睛、抓掉漂亮的羽毛。但有些鸟儿不一样,它们是关不住的。

明明知道该放你走的,事到临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你日晒雨淋,舍不得你寄人篱下,也舍不得将你终日豢养在这笼中。赵启平,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评论(80)

热度(508)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