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

【谭赵ABO】嗲精统治世界（四）

四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扯淡

“比上次也高了，哎，是不是和上次不是一个人啊？”

谭宗明觉得果然自己还是低估了左扬的情儿，擅自把敌我矛盾降级为人民内部矛盾了。谭宗明总共见过这位情儿三回，只有这次带了人，这位当着赵启平的面故意坑他，不大地道。

第一次见就这么让人下不来台，赵启平心里有点不痛快。这位既然要折谭宗明的面子，他偏要把场子找回来。赵启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得大度，

“谭总的队可不好排啊，我忙前忙后照顾了一个月，这才答应带的我。难得你过生日，也甭管以前是谁、以后是谁了，总之，今天是轮到我了！”

左扬连忙举杯，跟赵启平碰了一下，

“那祝你得偿所愿，以后都带你！”

谭宗明看着赵启平把琥珀色的香槟一饮而尽，捏了捏赵启平腰侧，大大方方和左扬告了声失陪。

赵启平和谭宗明挑了一个偏僻卡座，看得到舞池中央，但没那么喧嚣。两个人隔着些空隙坐着，赵启平好像在给谭宗明讲什么趣事，间隙性爆发出一阵笑声。比起情侣，两人更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谭宗明渐渐被赵启平吸引。赵启平这个人迷人又有趣，让你亲近却又留有神秘，什么话该说，怎么说，说到哪儿，分寸感极佳。就算两个人什么也不做，聊一晚上天，谭宗明都不会觉得无趣的。

坐了一会儿，左扬打发人来叫谭宗明，说人都来齐了，一块热闹一下。

说起来左扬的情儿叫叶棠，是个小演员，脾气比能耐大，演技没有手段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打左扬什么主意，偏偏正主痴心不悔，非要用爱发电照亮沟渠。谭宗明懒得管，感情的事外人不便插手，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谭宗明一进包厢就被让到了正中的位置，挨着左扬和叶棠。聚会无非就是喝酒唱歌玩游戏，过了一会儿叶棠就提议扔骰盅真心话，一人分到一个数字，扔出来是几就让对应的人回答。

几轮过后谭宗明被抽中了。

“你之前睡过多少人？”

谭宗明摇摇头，

“记不清了。”

一群人纷纷嘘他，嫌他没劲。谭宗明笑笑，

“真记不清了。”

叶棠好事，又换了一个问题，

“那最喜欢哪个？这个总记得吧。”

“都喜欢。”谭宗明说的是实话，不管现在如何，他当初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每一个人的。一生多情，次次真心。当着赵启平就说最喜欢赵启平，一扭脸当着别人再编瞎话，他做不出来。

叶棠去看赵启平的表情，意料之外的平静，光线晦暗的房间里，赵启平的眼睛明亮得灼人，自带风吹不进水泼不进的沉稳。

接下来的炮火就明显对准了赵启平。

“谭总技术如何？”

“好。”赵启平实话实说。

“他会把你弄哭吗？”

“不会。”至少目前为止没有过。

“听说谭总向来大方，你们是事前先议价还是事后看着给啊？”

赵启平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如果说前两个问题还能当成朋友间探探隐私，满足一下好奇心的话，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明着骂他了。

议价？他要是拿过谭宗明一分钱，这个气他都能受着。现在让个被包养的小演员这么毁自己，他要是能忍着都对不起翻了十几年的《韦氏医学词典》。

赵启平站起来，整了整领结，对着叶棠笑意依然，

“我不知道是不是您和左先生就是这种相处方式，所以才类推到我和老谭身上。”

叶棠被赵启平反将一军，沉不住气了，

“你说我出来卖的？”

赵启平两手互相拍了拍，眼神不闪不避，反而带了一丝不屑，

“没这个意思。这话不过是借您的说辞，看来叶大明星，记性不太好啊。”

谭宗明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站起身来，目光越过叶棠去看左扬，

“我和启平先走一步，你们尽兴。”

叶棠一看谭宗明拉着赵启平就要走，抄起一个玻璃杯砸到了门框上，

“谭宗明！是不是从头到尾你都看不起我是个戏子？”

玻璃杯碎在眼前，触了谭宗明的逆鳞，谭宗明回过头看着叶棠，神色愈冷，

“我对您的职业没有偏见，我只是不喜欢您而已，希望不要误会。”

叶棠一听冲上去就要动手，被左扬死死抱住。闹到这个地步，确实是自己身边人的不对，谭宗明这个身份，能忍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叶棠挣着要脱开左扬，

“谭宗明，你混蛋。”

没等谭宗明说话，左扬一个巴掌扇到叶棠脸上，

“你闹够了没！”

叶棠被掴得头都偏到一旁，半天没有转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再没有说话，撇开左扬径直走出了包厢。

聚会不欢而散，谭宗明送赵启平回家。赵启平原先还不知道叶棠隐隐约约的敌意从何而来，经过这么一闹，他要再看不出来就是瞎了。叶棠喜欢谭宗明，看样子时间不短了，自己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赵启平觉得好笑，谭宗明身边根本留不住人，他叶棠难道看不出来？

赵启平说的没错。

谭宗明还没遇见赵启平之前，有一年宋冬野的《董小姐》特流行，满大街都放「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谭宗明听了冷笑一声，你见过哪个家里有草原的只养一匹野马？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扯淡。

谭宗明一手搭在车窗上撑着脑袋，单手开着车，目视前方。今天被叶棠闹了这么一出，可他满脑子都是赵启平。谭宗明不怕他生气，也不担心他误会，这是他们俩之间特有的默契。谭宗明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让赵启平陷入难堪了。但偏偏赵启平看着云淡风轻，一点都不掉脸，谭宗明拿钱补偿不了，想哄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久经沙场的老谭，择了半天合适的措辞，最后还是一一否定，只是笨拙地憋出一句话，

“你受委屈了。”

——————————————————————————————

以前在知乎看过这样一个问题，如何判断男／女朋友是否真心。

软弱的人为你流血就是真心，刚强的人为你流泪就是真心，贪财的人为你放弃钱财就是真心，正直的人为你放弃原则就是真心。

我觉得，久经情场的老手，为你放弃技巧就是真心；聪明的人，在你面前显得笨拙就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