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

【凌李】久别重逢(十九)你人在哪里

这章题目本来想起「各十年」的,也只是想了想。

长这么大第一次日更,还有点激动呢。

十九 你人在哪里


       李熏然睁开眼的时候,望着天花板愣了好久,宿醉的后劲没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昨天是见到凌远了吗?那自己现在又在哪里?


       李熏然穿上拖鞋走到餐厅,看到一个身影拿着报纸翻财经新闻,不时抿一口咖啡,桌上还摆着两人份的早餐。那个人长得像极了凌远,可第一眼李熏然就知道他不是。周身的气场,穿衣做派,一举手一投足的姿态,完全不一样。李熏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谭宗明听见响动,抬眼瞥了一下李熏然,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清晨一样,招呼他过来吃饭。


       李熏然也没别扭,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昨天晚上收留我,谢了。”


       “举手之劳。对了,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响了挺久我就接了。你要不给他回一个吧。”谭宗明说得平和自然。从他昨天接电话起,就没打算瞒着李熏然。他从不给他打算开始的关系埋雷,多小都不。


       李熏然掏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是凌远。李熏然盯着屏幕愣了一会儿,随即锁屏,把手机又揣回了口袋里。


       李熏然没回电话,谭宗明也没问,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最知道分寸。


       李熏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脑子里还在咂摸凌远这事。好不容易耗尽心气说出的话,全落入了不相干的人耳朵里,看来他和凌远之间真的差点意思。这点意思,通常人们管它叫缘分。也好,当时没被传达到的话,以后都不必再提。


       李熏然吃完早饭起身告辞,谭宗明望着他身上皱巴巴的衬衣,斟酌着言辞,


       “要不要我先借你件衣服?”


       李熏然顺着谭宗明的目光低头,衬衣皱起好多褶,还带着一股酒精味,确实没法穿着去上班了。


       李熏然也没什么心思挑挑拣拣,随手在那个大到像专柜的衣帽间拎了一件衣服,干脆利落地换了下楼。谭宗明从报纸中抬起头,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再也回不过神来。李熏然身着一件阿玛尼的宝蓝色衬衣,配着更深一个色度的领带,扣子扣到了最上边,手腕,肘部,肩,都合适得像高定版,加上他本来身材挺拔,活脱脱一棵傲岸的小白杨。谭宗明默默地就着咖啡把口水咽了回去,感叹着真是好马配好鞍。李熏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跟他道谢,


       “我叫李熏然,衣服明天还你。多谢,给你添麻烦了。”


       谭宗明笑的温和得体,冲着李熏然伸出手,


       “你好啊,李熏然,我叫谭宗明。”


       看着面前这张脸,李熏然有那么片刻的时空错位感,在这个阳光和煦的早上,他第二次走神了。


       你好哇,李熏然。这句话,是凌远认识他时的开场白。


       凌远,你人在哪里?


       凌远在自己办公室扫地上的碎瓷片。现在全院传得沸沸扬扬的,早上一个新来的骨科医生找院长报到,院长见着人的一瞬间,失手摔了自己的茶杯。新来的小医生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毕竟是个男的,院长到底跟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院长手稳人稳在业界可是有口皆碑的,单手打结破过外科技能评比的最高纪录,摔杯子这种凡人的日常根本不可能发生院长身上。


       短短一上午,不光二十多岁的小护士暗搓搓地激动,聚众八卦院长,连闲人韦大姐都忍不住重燃了八卦魂。他和院长最熟,手里捏着不少猛料,一群小护士都吵吵着要听韦大姐讲那过去的故事。韦天舒八卦邪教教主的位置来之不易,憋着不说,非要过足了瘾,大手一挥,查房去了。


       还没到中午,又一个更劲爆的消息爆发了,传播速度比西方记者跑得还快。韦天舒查房的时候碰上了新来的医生赵启平,手一滑把两瓶五百的营养液打了。这无异给本来趋于平息的八卦打了一剂强心针,再一次让全院沸腾。台风眼的中心往往最平静,此时绯闻中心男主韦天舒也是。韦天舒厚着脸皮跟赵启平打招呼,做自我介绍,小赵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开口打趣他,


       “你们院真是学习院长好榜样啊,不过这个路数,我有点看不明白啊。”


       韦天舒把玻璃渣用报纸包好,塞进医疗垃圾桶里,


       “这是我们院的规矩,就当放一万响的鞭炮了,这个营养液的钱得你出,欢迎谁谁掏钱。”


       赵启平冲他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以为我傻呀。”


       韦天舒麻利地反击,


       “你以为你不傻呀。”


       中午吃饭的时候,韦天舒和赵启平已经熟到坐在一个桌子上互相挤兑了。凌远正端着餐盘找位置,韦天舒瞧见他忙不迭地跟他招手,凌远硬着头皮落了座。吃饭的时候,凌远也不多言语,间歇性地抬起头来看赵启平,什么也不说,就是专注地,长久地望着他,愣把赵启平脸皮这么厚的人看毛了。这一顿饭吃的三个人都心惊肉跳,凌远一走,赵启平立马拉着韦天舒问,


       “咱们院长这是什么毛病?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横不能要睡我吧?”


       韦天舒一脸鄙夷,夹了一筷子空心菜送到嘴里,


       “你省省吧。你不上赶着把院长睡了我就谢天谢地了。院长对自家媳妇儿忠贞不二,啊,不对,现在是前媳妇儿了。你还是收一收你脑子里的淫邪吧,施主。”



       赵启平一筷子把韦天舒夹起来的菜打掉,满脸不忿,


       “你这纯粹是苏轼和佛印的故事,别拿你脑子里那点不可描述的片段揣度我。说正经的,院长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因为你长得像他前男友呗。不然呢,因为你会正骨啊?”韦天舒揶揄起人来毫不嘴软。


       赵启平不由得来了好奇心,把脸凑到韦天舒跟前,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


       “有多像?”


       韦天舒放下筷子,盯着赵启平,又伸手捏着小赵的下巴左右转了好几圈,神色凝重地开口,


       “一模一样。”



       赵启平脸上变颜变色的,韦天舒看着觉得自己还是心太软,又找话开解他,


       “其实你也别太在意,院长就是这一阵受了挺大刺激,他表面上是在看你,其实是透过你在看另一个人,文学的角度来说,这叫移情。你的功效,就和古诗里的一朵狗尾巴花啊,一只哈士奇差不多。你就让他看两眼,这也算是你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做出的贡献了。”


       赵启平忍了好几次才没把剩菜盘子扣韦天舒白大褂上,幽幽地说了一句,


       “你行,你有特殊的安慰人技巧。可你别忘了,黄飞鸿也是骨科大夫。”


       韦天舒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把那句“你还能打我呀”咽了回去,江湖人称铁嘴牛的韦天舒,头一次感觉,自己遇到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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