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

【凌李】久别重逢(九)我们私奔吧

这个程度也被屏蔽,我也是没话说了。

刚才评论的宝宝能再评论一遍吗,我还没来得及回嘤嘤嘤

好好的热度和评论,说没就没了,哭。


九 我们私奔吧
 
        李熏然站到凌远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根本不敢去推开那扇门。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好笑,用几乎玩命的速度一路直冲过来,因为脱力腿都有些颤抖,现在居然在一扇门前害怕得想落荒而逃。他想抬手敲门,指关节快要触到门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抽回了手。李熏然不由自嘲,当年那点血性和混不吝爱谁谁的冲劲,一点没剩都喂狗了。
 
        李熏然当年初入警校,学校里老生碾压新生司空见惯,加上军队、警察向来等级制度森严,新生当面都恭顺地像电视剧里人畜无害的清朝小宫女,背地里把人家一户口本骂得骨头渣都不剩。这种事李熏然向来懒得掺和,训练一天累得跟孙子似的,一沾枕头就着,哪有空和那帮新兵蛋子叙家常。有能耐当面呛,背后吵吵不露脸。
 
         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混着,一天天的熬过去也就成了,没成想还是出了事。大一结束的时候李熏然他们军训,教官到底是军队出来的,心黑手狠,自个儿学校师兄和这帮教官比简直和善得像街道委员会妇女主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估摸着长期被镇压的学生也想起了陈胜吴广,正赶上有天停电,不知道谁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抡了一个马扎就冲着教官砸了过去。
 
        灯亮的那一瞬间,看到教官脑袋上淌着的血,所有人都虚了。没人承认,那就全体受罚。罚蹲到了第三个小时,就有人送医务室了,学校派了两拨人过去求情,结果人家连门都没给开。军、警往好了说是一家,可军训毕竟是在军队的辖区内。在人家的地盘打了比自己军衔高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罩不住。
 
        越来越多的人撑不住倒了下去,教官的话也更加难听,李熏然心一横,默默活动了一下全麻的腿,从人群中站起来:
 
        “我干的,罚我吧。”
 
        那一夜所有获得大赦的学生没有一个人上床睡觉,直到李熏然全须全尾的回来。砸了教官害得所有人连坐的是谁,李熏然这劫是怎么熬过去的,这两个未解之谜伴随着这届警校生度过了整整大学四年。
 


        没怕教官,没怕师兄,倒是怕了一点擒拿格斗都不会也完全打不过他的凌远。不会格斗没什么,你想打我我也绝对不还手,凌远,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能放弃。
 
        李熏然深呼吸了几次,伸手推开凌远办公室的门,迎上凌远诧异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李熏然歪着头抱着胳膊,不答反问,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凌远眉心微蹙,合上手里的病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我今天就回家,你想吃什么和我说。”
 
        凌远还是不愿意和他说实话。李熏然别过脸,尽量着克制自己的情绪。沉默了半晌,李熏然撂下一句“抗拒从严”,大步走到凌远身前。凌远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在他跟前蹲了下来,二话不说拉开他裤子的拉链,用右手上下弄了几下。

       眼看俯身下来就要张嘴。凌远眼疾手快一把扼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把李熏然箍得生疼。凌远的怒火几乎要把房顶烧穿:
 
        “李熏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这话什么意思?”李熏然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下颌骨,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盯着凌远。这么多年的实战和理论没别的,抓别人话中的错漏一抓一个准。
 
        凌远看李熏然的样子八成是知道了,才故意这么一激来试探自己。一时间谁都没说话,空气凝重得几乎结冰。太阳一点点从西边的地平线落下,余晖在玻璃窗上渐渐溜走,凌远的脸被镀上一层金边,轮廓分明的剪影让李熏然片刻地晃了晃神。
 
        室内慢慢暗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两个人的表情,还是李熏然绷不住先开口:
 
        “为什么不和我说?”
 
        “还没确诊。”
 
        李熏然冷笑一声,
 
        “还没确诊?确诊了你真的就会和我说吗?是不是等你死了才会有外人来通知我?凌远,我是个成年人,我是个男人,我不需要你替我遮风挡雨,不需要你来决定什么是为我好。我只想要知情权,我有权利知道关于你的所有真相。你说过,我是你的爱人。别说你现在还没确诊了,就算你确诊了,你没治了,你破了碎了,都只能让我扫得干干净净拎回家里去。你的每一片每一寸都是凌远,是我李熏然的爱人。”
 
        凌远鼻子有些酸,努力忍了忍不让李熏然看到,缓和了一下情绪,看向李熏然的眼睛里是满的要溢出的温柔和无可遏制的歉疚:
 
        “艾滋,全名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会通过性接触、血液和母婴传播。与HIV阳性血液接触后,短时间内立即用消毒水冲洗可以有效避免感染,但不是百分之百。血液化验结果会在两周后出来,这两周我会休年假。抱歉,熏然,让你担心了。”
 
        李熏然突然觉得心口堵得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长期以来压抑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出口,像洪水猛兽,几乎要将他撕扯殆尽,将他淹没埋葬。他所有的担心,疑虑,躁动,狂怒,都是因为怕眼前这个人突然消失掉。他不能忍受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把无数生命从死神面前抢回来的人,一个自己得了病还在他面前局促地笑着说抱歉的人,一个笑得春风化雨问他名字的人,就这么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凌远伸手把李熏然揽进怀里,轻轻地拂着他的背,出口的话像安慰李熏然,也像自言自语:
 
        “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和你呀,没好够。”
 
        当晚回家路上。
 
        李熏然一言不发地开着车,眉头深锁,看着前方信号灯由黄变红,缓慢地踩了刹车,稳稳地停在了白线前。李熏然转头去看副驾驶上的凌远,凌远盖着一件外套睡着了,呼吸均匀,路灯将他脸上的小绒毛覆上一层浅黄的光。李熏然忍不住伸手去摸,修长的手指顺着凌远的侧脸轮廓线勾勒,直到后方的车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李熏然才从短暂的平和安稳中回过神来。
 
        李熏然一打方向盘,拐向了一条与回家方向截然不同的路。
 
        凌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路上一片漆黑,车灯是方圆几里内唯一的可见光源。公路绵延起伏,长得好像没有尽头。夜色里,黑色的牧马人像箭一样沉默飞驰。李熏然没有开电台,车内异常安静,只有穿山越岭拂面而来的风,和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
 
        李熏然见凌远醒了,瞥了一眼副驾驶的位置,冲着凌远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凌远瞬间被这个笑容打到了,这么鲜活灵动的小李警官,他许久未见。凌远舍不得错开眼睛,只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李熏然不动声色地渐渐加速,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冲凌远一挤眼,用认真又似乎带些玩笑的口吻说到:
 
        “凌远,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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